临近黄昏,一抹残阳渐染天边,梅林中的两道身影并未离去。萧权与东离鉴坐在亭中叙了整下午,桌上的酒已经喝得差不多,却始终未见白霖回来的消息。

萧权捻着酒杯沉思着什么,突然陈管家急匆匆走来,将手中用布包裹着的硬物呈递给萧权;“禀王爷,这是侍卫收到的,那人说只要将这个交给王爷便知。”

萧权接过包裹,打开一看,目光深沉起来。

这是白霖的佩剑!

“怎么回事?”东离鉴一脸茫然。

萧权下意识看到,佩剑下还有一封信,他将信拆开,阅览信中内容,眼神凌厉了几分,睇着陈管家;“将此剑送来的,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这个老奴不知,不过侍卫说了,那人好像是某个府上的下人。”陈管家只是将知道的告诉他而已。

“到底什么情况?”东离鉴见萧权脸色,便知道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萧权冷哼了声,缓缓开口;“果不其然,东离绪带走了王妃跟白霖。”

“什么?”东离鉴惊讶,东离绪劫走权王妃和萧权的侍卫?他站起身深思了好一会儿,说“东离绪劫走了人,却还让人将白霖的佩剑和一封信带回来,看来是想让你知道王妃和白霖在他手中,可他的用意是什么?”

“不管他用意是什么,本王都要见见此人。”东离绪既然已经动手,那他必然是有所准备了。

“我那个弟弟手下有个高深莫测的异人,你就这样贸然去见他,恐怕会有危险吧,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东离鉴微笑道,他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他那个弟弟了,正好今天是个机会。

登上摘星楼最高的楼,放眼眺望便是京都全景,暮色渐晚,百家炊烟袅袅升起,熙攘的人群纷踏而去,徒留匆匆背影。

东离绪已然在雅间候着,自至萧权出现后,这才开口;“权王爷还真是毫无防备就独自前来了,看来那两人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呢。”

“你带走本王的侍卫与王妃还告知本王,不就是想让本王出现么?”萧权仍旧波澜不惊,语气清冷。

东离绪呵呵笑着,抬手示意;“请坐。”

萧权坐下后,东离绪便让侍女替他斟茶,他笑了笑,道;“王爷是聪明人,自然会猜到本殿不敢在南晋为所欲为,其实本殿此次来南晋并不想得罪王爷,只是奉父王的意思来向王爷讨要一个人。”

萧权眼皮轻抬,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东离绪继续道;“王爷剿掉地生门一事,父王早已听闻,司徒荣耀是翰北前朝的逆贼,既然是翰北人,那理应也由翰北处置。”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将司徒荣耀交给你?”

“不是交予本殿,而是交予翰北朝廷,对了,父王还说希望王爷您能够随本殿一同前往翰北,到翰北做客几日,父王对王爷您可是很欣赏,相信王爷不会拒绝吧?”

萧权眸色一暗,并没有说话,他知道东离绪所谓的邀请他去翰北做客,并不只是做客这么简单。即便萧权在南晋位高权重,但只要去了翰北,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

并且,如果萧权出了什么意外,对南晋的影响是很大的,帝王萧家君王之位尚不稳定,皇帝时日不多,到时皇位必将是萧权的。其他国都的人都知道,南晋有着一条盛世龙脉,帝王之位一旦巩固,那南晋便是无可匹敌。

天底下,窥视着南晋这条龙脉的帝王家多不可数,更恨不得南晋皇室局势混乱,所以当赵连候谋反,地生门生乱,周都尉跋扈,这一系列看似于发生在南晋的事实则都与一个地方有关,那就是翰北。

恐怕将司徒荣耀归还翰北只是一个幌子,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萧权前往翰北吧。

萧权是南晋帝王家的皇裔,又是王爷,更是南晋帝王的人选,如果他到了翰北,那就得身不由已了。

“好,本王答应你,不过得等到萧甄公主大婚之后,本王定会随行。”萧权同意了,暗眸深处毫无波动。

“那自然是没问题,王爷请放心,到时候我父王绝对会好好招待王爷,不会亏待您的。”

萧权起身离开时,侧过头淡然开口;“若本王今晚看不到王妃与本王的侍卫平安归来,那可就是另一桩事了。”

“呵呵,人我一定会放的。”待萧权离开,东离绪轻晃着酒杯,嘴角渐渐荡漾。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不过,他倒有点期待萧权去了翰北,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他走到长廊外看着这繁荣的京都城,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南晋的龙脉盛世,迟早有一天,会属于翰北的!

萧权上了马车,东离鉴便不满开口;“你能解开我的穴道了吧。”

不让他跟着去就算了,还点他穴道,几个意思呢?萧权将他穴道解开,东离鉴缓了口气,疏松筋骨,问;“看来他没有为难你。”

“他已经为难了。”

“什么意思?”东离鉴一顿,看向萧权。

“他胁持王妃和白霖,又拿司徒荣耀和翰北王做幌子,让本王无法拒绝随他前往翰北的理由,你这个弟弟,城府还真够深的。”

“你若去了翰北,恐怕路上凶多吉少。”东离鉴知道这个邀请恐怕是个阴谋,让萧权去翰北,如果萧权不能活着回来,南晋可就玩完了。

萧权自然清楚这点,但如果他拒绝,东离绪肯定不会放过祁瑶和白霖。只是就算祁瑶和白霖不在他手里,他光是以翰北王的意思,就足以不能让萧权拒绝,毕竟翰北与南晋的关系要维持。

当然这也看出了东离绪的心机,为了要见他,将祁瑶和白霖带走这是其一,其二用司徒荣耀做幌子,毕竟司徒荣耀是翰北的人,由翰北来处置是妥当的,那么就可以顺利成章的以翰北王的理由接见,让萧权随他前往翰北。

“他就算想让本王在路上出个意外,那也得看看到底能不能如他所愿了。”

“你该不会想拿你的性命来赌一把吧?东离绪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很明显他是让你去送死,看来还得我陪你前往翰北。”

“不行,本王赌这局,还得靠你这个留在南晋的翰北太子身份。”萧权淡淡拒绝。

“靠我?”东离鉴蹙着眉,疑惑。

“东离绪想对本王动手,那也只能在路上吧,因为只要本王安全踏进翰北王城,那么翰北王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况且还有你这个翰北太子留在南晋。”

东离鉴听出来意思,脸都变了;“萧权,敢情你是拿我这个翰北太子来当保你安全的人质啊?你万一在路上给人杀了呢?那我这个翰北太子岂不是倒霉?”

这两条选择,对他这个翰北太子来说,都不是有利的。

萧权浅淡一笑,将手重重放在他肩上;“所以还得靠你,如果你能够让你那个父王出动烈如凛做好迎接准备,东离绪还有下手的机会么?”

东离鉴经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笑了起来;“真有你的,连我都被算计了,算你狠,行,我明日就让人回去告诉我父王,总之剩下的几天时间,你就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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