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升降的温度有些太过极端,顾宜愣愣的回过神来,突然有些可怜秦知苡那个女人了。这种想法一冒出来,顾宜立马就笑了,这是什么多余的感情。
陆沁小跑着从门口进来,扑到了季篱的怀里,“你看,这不久暖和了吗?”
修长的手指抬起来,在陆沁的鼻子上轻点了点,“淘气。”
被忽视在一旁的顾宜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哎呀,几日不见,沁儿的视力看来也下降了,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都看不见啦?”
闻声,陆沁才把埋在季篱胸前的口抬起来,顺着声音看向顾宜,吐了吐舌头,“可不是,你站在季篱哥哥身边,可不就看不见了。”
脸上佯装着生气的模样,顾宜的话里却是夹杂着笑意的,“你们两个就可劲在我面前秀吧。话说季篱啊,这碍事的人既然已经不见了,是不是也该挑个时候给沁儿一个正经身份了?”
听着顾宜的话,陆沁从季篱的怀里退了出来,一双大眼睛闪着光看向季篱,“什么人不见了啊?什么给我个正经身份?”
季篱只顾着把椅子上的外套拿起来披到了陆沁的身上,却抿着嘴,没有说话。
虽知道没问自己,可见季篱没开口,顾宜就不紧不慢的回答到,“你觉得还能有谁不见了,能让季篱给你个正经身份?”
“秦……知苡姐姐,不见了?”
避开了陆沁的目光,季篱把目光投向了顾宜,“顾宜,我突然想到顾老叶子昨天刚交代我,顾氏集团历史十年的业绩,你得好好分析,总结一张表给他。”
十年的?顾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扎实的,“怎么可能,我爷爷从没说过。”
季篱拿出了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我打个电话,不就有了。”
这时,顾宜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踩到了季篱的雷区。他刚刚说什么了?明明也没说几句话,怎么惹着他季篱了?
谁都没有说话,办公室内,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季篱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陆沁见气氛不对,忙迈开步子上前到了顾宜的旁边,抬手就拍上了顾宜的肩膀,“想什么呢,季篱哥哥吓唬你,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季篱的性格从来都不是会开玩笑的人,顾宜很清楚。
陆沁见顾宜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好,忙又把目光看向季篱,“你说是不是,季篱哥哥?”
“嗯。”
顾宜脸上的表情成功的变成了惊讶,季篱居然“嗯”了?
季篱早已经改变了方向,背对着顾宜,但这并不影响他感受到身后顾宜的目光。
惊讶的不只是顾宜,还有他自己。
第二次了,说出不明所以的话,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像是在护着秦知苡一样。
纵然陆沁努力的想要缓解气氛,可当事两人却始终都沉默着。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发酵。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李益手扶着门,喘着气站在门口,“总裁,刚刚有人来电话,夫人找到了。”
屋内一片寂静。
察觉不对劲的李益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办公室内并不止许慎一个人。
屋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就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季篱。
尴尬的气氛倒是一下就被冲淡了,不过却转而代之却升起了另外一股奇怪的气氛。
几步,季篱就到了李益的面前。清冷的声音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地址。”
“夫人现在就在A城城南……骆氏旗下的私人别苑里。”
低敛着的眸子缓缓抬起,几个字咬得不轻不重,让人捉摸不透情绪,“骆氏旗下的私人别苑。”
李益低着头,不敢再接话。
似乎完全忽略了身后的陆沁和顾宜,季篱迈开步子就往外走。没几步,手臂就被人拉住了。一扭头,就对上了陆沁的眼睛。
“季篱哥哥,能不能带上沁儿。”陆沁的声音很小,细细的,让人有些不忍心拒绝。
季篱刚准备开口说话,站在后面的顾宜就上前来了,和陆沁并排站着,拍了拍季篱的肩膀,“没关系,沁儿就交给我吧,保证照顾好。”
并未点头,也未摇头,季篱沉默着转身往门外走去。陆沁拉住一旁的顾宜,赶紧跟了上去。
季氏的大厦离城南还是有些远的,约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季篱坐在后座,从上车开始的那一刻,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连李益此刻都猜不到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夜,有些沉。
听到有人按门铃,呆在客厅的秦知苡忙去开门。
三天之后再见到季篱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秦知苡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里跟着一阵好笑,秦知苡,你是想季篱想疯了吗。
没错,才三天,她想他,想到几近乎看到的每一张脸,她都觉得像季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伸手去触碰……
“秦知苡,别来无恙啊。”
熟悉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的语气,除了季篱,世界上再无第二个人会这么对她说话。
是真的季篱。
低着头,秦知苡作势就要把门关上。无奈季篱伸手马上就抵住了门,不管她如何用力,门都无法再合上。
“玩够了的东西,想扔就扔,是吧?”
犀利的眼神,看得秦知苡心头一颤。
季篱是在生气。
“离婚协议书已经给你了不是,只要你签字了,就可以彻底摆脱我了。”秦知苡努力的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还敢跟他提离婚协议书?
季篱另一只手抬起来,秦知苡就被自己圈在了他两手之间。
“秦知苡,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离婚?”
低头沉默着,秦知苡没有说话。可越是如此,季篱的情绪似乎就越难以琢磨,说话的声音也压得越来越低。
“怎么?你的新欢一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也不知是不是压抑久了,季篱的话,很突然的刺激到了秦知苡心底最深处的那些委屈,“季篱,你不爱我。所以我想通了,我也不要爱你了。我才不要一辈子只爱你季篱一个人。”
季篱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秦知苡,怔了怔,随后才冷笑出了声,“秦知苡,你的爱还真廉价。”
“对啊,我的爱真廉价,任人践踏,还死心塌地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