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的儿子死了,苏尚瑜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儿子带回家中埋了又办了丧事。
要是他两个月都带着极致的痛苦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面色如常就诡异了。
据可靠情报所知,刘管家有且仅有这么一个儿子,家中也没什么妾室,也就是说这是独子,独子死了那可就无法延续香火了,在这个时代这是不得了的大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面色如常?
苏瓷鹤揉了揉下巴看向刘争,突然问一句,“刘管家可知道你是本小姐的人?”
刘争半握的手微微带出一些力道,极致压抑的嗓子里似乎能听出些许的激动,“不知,他这几日一直都在家中,又想着……他没有时间来想小的,小的每次来此也都是避着他。”
“极好。”苏瓷鹤满意地点头,一边思忖着道:“他必定会将小管家的死算在我的头上,还望你能多多注意,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最好能立马来报。”
“小的一定会办好此事。”谈及这事,刘争面色正然,严肃的像是宣誓一般,“小的一定会用尽全力守护小姐安全,不让贼人有半分的可乘之机。”
这么严肃的话让人多少有些不大适应。苏瓷鹤干笑着说了声,“多谢。”
刘争连道两声不敢,站着小半晌时间没有言语,似乎是在酝酿着勇气。
等苏瓷鹤想问他是不是还有事情的时候他终于问出一句,“小姐身子可还好?”
“还好。”略略惊讶地抬眸看了眼刘争的模样,苏瓷鹤道:“我一切都好,只要府里没事,我便就不会有事。”
作为下人自然是有着下人的职责和任务,关心主子这样的事情通常只有贴身的丫鬟和非常忠心且跟随多年的下属才会做的出来。
而此时,这个刘争跟在她身后尚且不足半年的时间居然就这么关心了,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刘争暗暗松了口气,再次认真地拱手,道:“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会好好地看住刘管家,绝不让刘管家有半分的机会。”
对于刘争的忠心苏瓷鹤是喜欢和大感满意的,不心里对这份忠心还有些微的不敢轻信就是,毕竟时日真的是短,要是有个一年半载,她绝对很轻松地就应下这么一份忠心。
在她来此之前的数年时间里原身和这个刘争只见过寥寥几面,且没有半点交流,说是两个陌生人都不为过。
但就因为那次的交流让这个刘争对她死心塌地了,细细想来还真是让她有些不敢放心。
要是对方心思诡谲,那她不就相当于养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了?到底再被他窝里端了,那就真的是悲催了。
兰香却说:“刘管事是个真心的人,奴婢看着她对小姐做的一切皆是诚心。”
苏瓷鹤谨慎地还在想着,“兴许吧,但光是凭着这些东西可不能就果断地定下诚心二字,还是要多多观察才能定下这几个结论。”
兰香懂这个道理。
站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想到什么地走上前一步,“二小姐自那日之后一直都躲在自己的院里未曾出来,说是做了好几日的噩梦,还找了大夫开了好几副的安神汤,还有……夫人去找了姨娘麻烦。”
“哦?”苏瓷鹤对苏兰心的行为并不惊讶,通过那声破天似的尖叫就只能知道苏兰心被吓有多惨,做噩梦是常事。
不过林氏竟然敢找她娘麻烦?调整了一下趴着的姿态,苏瓷鹤平淡地问:“我娘怎么处理的呢?”
兰香皱着眉,似乎对自己知道的内容还理解不了,“姨娘好生的将夫人请进去,然后夫人愤怒地走了。”
“呵呵。”苏瓷鹤听的笑了,下巴枕在双手,悠闲地道:“我娘对我爹已经没有兴趣了,夫人去找她自然是得不到什么好的反馈,与其将目光放在我娘的身上倒不如去找旁人。”
这触及到了没碰过的知识面,兰香傻愣愣的看着苏瓷鹤。
苏瓷鹤惊道:“你不知吗?这几日我那父亲可是鲜少去夫人的院里呢,我这么一个刚刚回来的人都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兰香更加震惊了,“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瞎猜的呗,她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只是见兰香用那双装满求知欲的眼睛盯着自己,还真是不好意思用这样的借口去搪塞。
苏瓷鹤叹一口气,有理有据地分析,“我父亲如今年岁渐长绝不可能还有从前那样多的精力留给夫人。夫人如今又是花季正盛,最是需要阳光呵护的时候,所以……我父亲大概是比较喜欢去阴暗的地方休息吧。”
“啊?”兰香完全听不懂这话,眉头纠结的几乎皱成一块,“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出去。”苏瓷鹤无情地白了她一眼,没了心情般的扭了脑袋趴着,“把门给我带上。”
她讲的这么清楚明白居然听不懂?真是个傻姑娘。
“……哦。”兰香心里何止是一个莫名其妙,她根本就是摸不着头脑,但小姐这么说了也不好不做,呆呆的关了门出去。
这大中午的时间,外头烈日猛烈,窗户大开吹进来的风似乎都带着几分的暖意。
盖着被子的苏瓷鹤很快就闷出了一头的汗。
她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脱下衣服去看自己的肩上。
嗯……被咬的地方颜色越发深邃了,虽然不难看也没有牙印了,但留下这一圈的颜色一看就是不是正常的。
上了几次药之后似乎只有一点点用,看来现在只能用针或者刀来试试看了。
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剜了这块肉。
苏瓷鹤想着从床上爬起,找出银针,看好位置,刺下。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疼,几根针插上好反而还有些减缓的趋势。
抓了抓头,苏瓷鹤呆愣的看向窗外。
蓝色天空之下,似乎飞过了一只墨色的鸟,翅膀巨大,速度极快,倏的一下就没了影儿了。
如此两三天之后,天边处的鸟少了,一天也见不到五只。
没有小鸟就没有外面的自由,连有着漂浮白云的蓝天看起来都不再生动。苏瓷鹤无趣地叹了口气,调整位置继续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