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大人物，去最底层干嘛？那里除了大水舱，就是蒸汽锅炉，又闷又热。白皮锅炉工都只能待一个时辰就要换班！”青年道。
“我自有道理。我叫王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青。王先生一定要去，我带您去。不过您至少要把鞋子换了，带上这顶帽子。”冯青道。
王泱没有拒绝，把冯青提供的破皮靴收进空间，脚上的靴子变换成为破皮靴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在下层客舱里穿行，一层一层往下。
此时群架已经结束。
斗殴现场的拥堵挡住了路，正好堵住了下来寻找王泱的水手，着急上火的水手们直接开枪射击，当场打死了五个人。
见守卫动真格了，所有人都抱头跪地，不敢妄动。包括双方的头目。
船员们根本没有理会这些混混，抓住几个家伙打了几枪托，厉声询问是否看到一个瓷丝国贵族经过。
得到的答案都是刚才还在这里，打起来时，就不见了。
下层客舱复杂拥挤，全面排查肯定能找到人，可需要时间，而德加尔船长显然等不了那么久。
一个负责下层客舱治安的水手大声道：“十蒙尔！谁能找到那位先生，通知我们！将会得到十蒙尔！各位，赶紧动起来！”
水手长原本对下层客舱的斗殴很不满，见他主动发出悬赏找人，满意的点点头，决定不撤掉这家伙的职务。
此时，一个抱头缩在角落的瓷丝国中年男子举手叫到：“大人！我知道谁带走了那位先生！我看到了！我可以带您去找！”
“很好！如果你这猪猡没有欺骗我们，我保证，你会得到钱的。快带路！”水手长招呼武装警卫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冯青的客舱，没见到人，询问了周围舱室的乘客之后，确认了王泱的确被冯青带来过。
知道了冯青，就好办了。一路询问目击者，大致摸清了两人的去向。
水手长对船体结构很熟悉，通过沿途乘客指的方向，推断王泱是去底层了，派人通知船长，带上手下匆匆赶去底层舱室。
……
闷热的底层舱室，王泱正在检查鱼人之魂在船底刻画的符文。冯青热的大汗淋漓，不停催促王泱赶紧离开。
文科男不擅长几何代数高等数学。极乐祖师的评价是：徒儿，人无完人，你于数术阵法一道，只是中人之姿。不能达到推陈出新，创造出高明的新阵法。但是博闻强记，学会的阵法确是比我都多，至少天下无人能用阵法为难于你。
王泱看不懂符文，但万变不离其宗，他的阵法造诣尚可。
船底的一部分法阵是在船只建造之时就暗中建好的，是覆盖整个游轮的阵基。后来这些鱼人之魂刻画的能量符文，是在此基础上的完善。
它们从底层的阵基开始，一层一层往上刻画符文，直到最高层，覆盖整个巨轮。
王泱已经大致能搞清楚这个法阵的功能了。这是要把整艘船改造为可以直接进入另一维度，估计是那位巨浪之神所在领域。
所谓黑海葬，可能就是直接把一艘客船开进邪神的神国，连人带船献祭给邪神。
难怪这么大费周章的，从建船之时就开始布局，直到船只进入巨神洋中心地带，不知不觉进入黑暗领域，还要派出成千上万鱼人之魂来完善阵法！
这可比派出眷属直接攻击船只，搞个巨大的章鱼什么的海兽把船拉入深海，或者混进几个邪教徒，投毒搞破坏之类手段有逼格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古代的船只很小，可以用巨兽直接卷走，无声无息的献祭。
现在的船太大，航线上往来的船只频繁。只能用这种费力的办法献祭。
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一艘五万多吨，乘客和船员加起来三四千人的船消失在大海上，一点痕迹也不留。
冯青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了。王泱按着他的肩膀，拧着他走出底层。
迎面遇到了一队水手，那个中年瓷丝国人指着冯青，用半生不熟的奥伦语声音道：“大人，这个人就是冯青！我和他一起上船的，就是他！”
王泱扯下身上的破袍子，问道：“你们来找我的吗？”
水手长一把扯开那个中年人，弯腰行礼道：“王泱阁下，我是苏·克流霞号的水手长海顿，德加尔船长忱挚的邀请您会面！”
“我乐意和尊敬的船长喝一杯。不过我刚找到我的仆人，他丢失了行礼。希望海顿先生给他弄套体面的衣服，我会支付费用的。”
众人朝上层客舱进发。
海顿道：“ 阁下，我有不少还没穿过的衣服，就送给您的仆人应急了。
在我们的船上丢失了行礼！这是我们失职，我们会找回您的行礼。”
王泱道：“不必麻烦，海顿先生。我和我的仆人在登船之前就失散了。”
海顿识趣的不在细问，贵族总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冯青跟在后面，茫然无措：这就是大人的仆人了？
一路上，下层舱室的乘客都挤在自己的客舱好奇的偷看，尤其是瓷丝国人，都盯着王泱，猜测这位是国内的什么大人物，为什么来下层舱室。
走到第四层舱室，遇到了老船长。他下令就地找了个狭小的客舱，把乘客请走，和王泱单独谈话。
“王先生！您知道了什么？请务必告诉我！这关系到几千人的生命！”老船长小声问道。
“德加尔船长，您先告诉我，您发现了什么？”
“我去了驾驶室和瞭望台，一切都正常。航向、风力、海浪、海面都很正常。我四十年的航海经验告诉我，在海上航行时，什么都很正常就是不正常！
马上到天文台观察了天空的星图，我很确定，我们出事了。”老船长严肃的道。
“观看星图，就能发现异常？您还是一个预言家？”王泱问道。
“我们德加尔家族之所以是奥伦王国著名的航海世家，是因为我们的家传绝活观星术。
我们能在航行途中根据熟悉星图位置变化，确定船只的实际航向！所以德加尔家的船重不迷航！
我的船以二十五节的航速航行了六个小时之后，星图居然和我六个小时之前观测到位置的一模一样！这不可能！除非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