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时欢抱着手机咯咯直笑，后面连乔絮跟她要手机，她都舍不得给了。
乔絮索性坐在一边，竖起耳朵靠近手机偷听他们父女讲话，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爸爸为什么要娶妈妈？”
“因为爸爸爱妈妈。”
“那爸爸也要娶欢欢！”
电话那边的容琛啼笑皆非，“爸爸不能娶欢欢。”
时欢撅起小嘴，“爸爸是不是不爱欢欢？”
乔絮：“……”
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生了个儿子，不然这上辈子的情人，还没见面就要争宠了。
在她愣神这一会，也不知道容琛是跟时欢说了什么，竟然让这小丫头乖乖把电话递给她，“絮絮姨姨，爸爸找你。”
“啊？哦……”
乔絮疑惑地接过手机，“三少，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
余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她睁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容琛，而他也正好看着她，两人视线对上，均是默契的一笑。
余念终于安心，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你起来收拾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
于是，余念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容琛离开酒庄，坐上前往未知地点的火车。
瑞士的列车穿过的大部分地区都有很美的景色，当初她选择来瑞士留学，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向往大自然的景色。
早春季节，铁路两边的平原和山脉都蒙着一层朦胧的雾，颜色深浅不一的草木在料峭寒风里摇曳生姿。
余念靠在容琛的怀里，直觉得有些沉醉，眼前的一切美好得太不真实，恍惚间，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找容琛搭在她小腹上的手，十指紧扣时，才安心些。
容琛在看书，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时，低眉看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余念轻轻地摇头，“只是来得太突然，我有些害怕。”
“念念，我不会再离开你。”
容琛吻了吻她的头发，“离开的这三年，你所受的苦，我会加倍补偿给你。”
“不，不用，你不用补偿。”
余念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来的两人影子，“只要你别再丢下我，这就够了。”
“嗯。”
在她的恐慌面前，容琛自责得厉害，任何安慰的话似乎都失去了力量。
他放下书，牵着她的手，双手将她环抱在怀里，她仰起头来看他，视线对上，容琛勾着唇一笑，“在瑞士有很漂亮的白天鹅。”
“我常常在市内的湖边看到颈首交缠的天鹅，它们恩爱的样子就跟我们现在一样。”
“都说天鹅是鸟类里为数不多的‘一夫一妻’，这是真的吗？”余念问。
“嗯，它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容琛低头轻吻着她的眉眼，“如果一只天鹅死去，另一只天鹅会在它身边久久哀鸣不肯离去，在这之后也不会寻找新的伴侣，直到孤独地离开世界。”
“真好。”
余念亲了下他的唇，杏眸里温柔得像是盛着水，“容琛，这三年我不会再去想，你也别再提。从今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别想再丢下我。”
“再有这样的事情，我……”
话没说完，容琛便吻住她，舌尖撬开贝齿，剩下的话已然没有了再出口的必要。
以这个姿势接吻，余念很快就缺氧到胸口疼。
他离开时，还心情甚好地亲了下鼻尖，“念念，当年那场假死，导致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余念微微喘息，“你什么都不是，才是我想要的。有多高的地位，就有多沉重的负担，我倒宁愿你从一开始就是个普通人。”
容琛从后面咬住她的耳朵，轻声开口：“如你所愿。”
三个小时后。
容琛牵着余念的手站在卢塞恩的土地上，远远就能看到夜色里的琉森湖，倒映着岸边的灯光，晚风拂过，湖面漾开一层层流光溢彩。
余念做梦也没想到，目的地会是瑞士最浪漫的地方。
“喜欢吗？”容琛低声问。
余念点头，“喜欢，我想来卢塞恩很久了，这里是当年奥黛丽赫本结婚的地方，还有德国著名作曲家瓦格纳在这里完成传世之作……”
她是由衷的高兴，以至于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根本停不下来，从卢塞恩的历史讲到知名景点，每一个都如数家珍。
容琛安静地听着，唇边缀着极浅的笑，很享受此时伴着晚风听余念说话。
这三年里，他通过陆沂成了解余念，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关于余念的点滴都是甘霖，他疯了似的，一点也不肯放过，全数牢记在心上。
余念怀孕到生下孩子，在电视台里从现场助理走到节目制作人，这三年余念经历的事情，让他拿出来说，能详细地说上三天三夜。
更别说，这个余念在社交平台上几次转发点赞的地方。
这一次旅行计划，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规划好了，只是拖到现在才能实施，这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惋惜。
他正出神，余念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来卢塞恩？”
“嗯。”
“所以，这三年里，你一直……”
余念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不提了，不提了，我们约好谁都不提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重要……”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好好待在容琛身边，别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多想，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容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心尖掠过一阵疼，“念念”
“我没事。”
余念主动抱住他的身子，脸靠在胸膛上，“我什么都不会问，不管你这三年做了什么，现在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容琛一怔，缓缓抬手环着她，“我这次回来，就不会离开，你信我。”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余念嘴上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是收得更紧了，明显还在害怕，像极了护着玩具的小孩。
容琛心疼不已，脑海里再多的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一声嗓音低沉的道歉。
“念念，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