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雨声还吵闹的是,夜晚中嘈杂的惨叫声。
四处响起的惨叫声就像是划破寂静的一个信号。
继国晃一甚至不需要她的呼唤,就吓得一个激灵,直接醒了过来。
“妈妈?”
月咏轻声应了,没有回应他“我自己来”那带着羞赧的声音,把外衣披上他的肩,细心的把他的伤口遮住,然后亲自给他穿了鞋,抱着他走出了屋子。
白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站在一起。
少年亲昵的刮了一下继国晃一的鼻子,惹得他不高兴的别开脸,把脑袋埋进了月咏的颈窝。
“弓拿了吗?”
月咏轻轻颔首,挺直了脊背,将置于她和继国晃一怀中的弓展现在他眼前。
白问:“还记得怎么用吗?”
“嗯……”
这样的对话让她不禁堂皇,似乎有什么她所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滑瓢带上月咏走。去枫那里。”白的话音顿了顿,“这边我会清理干净,再过去你那。”
少年站在门口,抬手打了个哈欠,眼角生理性的流出了眼泪,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一样。
“喂喂,你这样还不如我们一起走。奈落那家伙的目标是你吧?能应付过来吗?”
月咏抱紧了继国晃一。
她甚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奈落的目标是白?
不应该是四魂之玉吗?
白的身上没有四魂之玉的碎片啊……
“只有用你的能力,到枫那里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白抬起脚踹了他一下,“那些家伙飘在空中的气息连我都感知到了,距离应该不远了。”
少年无辜的看向了月咏,“这位小姐不会跟我走吧……”
“走。”
月咏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抱稳了继国晃一就准备向前走。
肩上突然盖上了一层外衣,是白为她披上的。
“外面冷。”
在月咏怀里的继国晃一第二次滑下来的时候,滑瓢就默不作声的走到她身边将他单手抱进了自己怀里,空出的手则是拉住了月咏。
“滑瓢先生?你说的「奈落的目标是白」是什么意思?”
滑瓢走得不快,是月咏完全可以跟上也不会太累的速度。
“奈落要想成为大妖怪,就必须有妖怪之心。而白在他不知道这个前提的时候,已经把他和奈落的妖怪之心融合在了一起。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被奈落当做目标了。”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白现在的情况,“现在的奈落应该躲在哪里咬手指骂他吧。”
犬夜叉他们的敌人?那个奈落咬手指?月咏实在想不出来那个场景。
她更担心落在最后的白受伤。
想到这里,面上就带了几分忧心:“那些「家伙」不会给白造成伤害吧?”
滑瓢沉默了一下,看向月咏的眼神有些怪异,接着像是感叹一般说道:“真的有人类会担心妖怪啊……”
继国晃一扒拉着他的肩膀,听到他这句话立刻露出了不满表情:“白是妖怪,更是家人。”
滑瓢盯着面前表情如出一辙的两人,心底有些羡慕。
见月咏眼中担忧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聊天减少,他轻咳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后才道:“放心吧。白现在可是可以和我一较高下的大妖怪了,这点小喽啰对他造成不了一丁点伤害。”
月咏想了一下刚刚在屋内滑瓢的表现,决定无视他口中的「一较高下」。
他们很快就走近了枫之村中心。
雨已经停了,有月光洒下。
那人头攒动的一片,像是在月色下蠕动的蛆。
滑瓢的手劲很大,有着不容逃离的力气。
尽管继国晃一害怕得一直抗拒靠近那边,他也不容置疑地扣住他乱动的身体,紧紧拉着月咏的手走近了那堆恶鬼。
继国晃一被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恶鬼们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滑瓢却轻松的用手颠了颠紧绷着身体的继国晃一,看他脸色苍白看向自己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别担心,他们看不到我们。”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巧有一只恶鬼转过头,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尖锐牙齿和月咏就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继国晃一张嘴无声的喊了一声“妈妈”,害怕得牙齿都在打颤。
月咏虽然也心惊胆战,但是她毕竟已经见过并近距离接触过(骸鬼),而且她也相信白不会把自己和继国晃一随便交给一个他不信任的妖怪。
“这些都是没有太多自主意识,只残留着食人本能的鬼,只是胜在人数多而已。”他甚至还敢在路过的时候一脚踹开那挡住去路的,漫无目的游荡中的鬼。
“……你不要突然去踹别人啊!”继国晃一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若不是月咏心神都放在他身上,差点因为周围太吵闹没听到他的声音。
滑瓢敷衍的应了几声,然后下一秒又故技重施。
在见到踹开的那些鬼摸着头露出不知怎么回事的表情后,继国晃一也终于能够慢慢平复下来。
因为滑瓢的能力,月咏“有幸”在恶鬼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有如入无门之境般的大摇大摆走进了他们的包围圈,靠近了枫之村的中心。
“总觉得像是几块肉走在饿了三四天狼中间、但是狼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
“……请不要把肉比作我们,很失礼,滑瓢先生。”已经习惯了恐惧的继国晃一严肃着小脸纠正他。
滑瓢嬉笑着捏住了他的鼻子。
“叫哥哥,滑瓢哥哥。”
“谁知道你是不是活了七八十年的老妖怪……”继国晃一瓮声瓮气的想要拨开他的手。
“哈?用你们人类年龄来算我才十二岁呢!”
月咏扶额。
这两个人真的知道现在他们的处境吗……
……是不是太放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