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咏的父亲原本就是继国家当时家主的小姓,从小就一起长大,后来也成为继国家家主非常信任的家臣。

就因为月咏家和继国家的关系极近,因此年幼的月咏也会偶尔在值得庆贺的日子里跟着双亲去继国家祝贺。

在月咏第一次跟着双亲去往继国家的时候,她在下仆的疏忽中,一个人在继国家迷失了方向。

穿过层层叠叠的路障,她走进了一个别院的中庭。

走廊里坐着一个披散着蓬松黑发的小少年。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月咏对此感到无比好奇。

他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竹子,手掌心是赤/裸裸被小钻划破的血痕,就连月咏靠近他也没有察觉到。

月咏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蹲下来,歪着头打量。

他的视线被乱发挡住,他有些不耐烦地捋开,露出红肿还有清晰掌印的左脸。

月咏瞪大了眼睛。

“完成了!”

他在手中笛子做好的那一刻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高举着笛子对准了中庭洒下的阳光,毫不起眼的笛子在阳光中仿佛闪着光芒。

月咏看着阳光中灿烂笑容的小少年,一时失了神。

他并没有发现月咏,只是紧紧抓着手中的笛子站起身,小跑着离开了。

这就是月咏和继国岩胜幼时的见面。

他们没有对话,没有对视。

只有月咏由始至终盯着他的身影。

一直到月咏十四岁那年。

他们才第一次正式见面。

月咏儿时的记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对即将成为丈夫的继国岩胜并没有什么印象。

但就在他从怀中拿出交换信物的时候,那只精致的银色短哨与月咏深埋于记忆中造型独特的笛子有些相似。

唤醒了她幼时那惊鸿一瞥的记忆。

“月咏,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必勉强自己……母亲会去请求你父亲的……”

彼时的母亲还在为月咏着想。

“不用了。”

月咏把短哨握在手中,抬眸看着自己神情担忧的母亲露出一个笑容来。

月咏对继国家业不感兴趣,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嫁给那个曾经在阳光中对着笛子露出绚丽笑容的少年而已。

“所以,这只短哨是你丈夫送你的结婚信物吗?”

珊瑚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对这种爱情似乎还充满着期待,看过来的眼神差点让月咏招架不住。

月咏嘴角噙着笑,没有回答她。

她在婚后曾经在不经意中听见侍妾问起过管家,继国家族的事情。

继国家最初,并不只继国岩胜一个孩子。

继国家家主夫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然而双胞胎的弟弟是一个生下来脸上就有着恐怖胎记的孩子。

家主夫人在家主的暴怒中,拼命保下了那个差点被掐死的孩子。

她失去了家主的宠爱,但因为为了继国家生育了孩子坏了身体,而被半囚禁在别院中。

而那个生下来就有恐怖胎记的孩子,从应该记事的时候就和继国岩胜有着天差地别。

继国管家在对侍妾述说的过程中,只要一提起双胞胎弟弟,口中就会冒出腌臜肮脏的词语,全然不掩饰个人对他的厌恶。

继国家的家主对继国岩胜抱有着变/态的掌控欲,从小就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会亲自过问,因此只要继国岩胜从自己原有的东西中送给那个双胞胎弟弟,就会被继国家主发觉,然后殴打掌掴之。

月咏当时才恍然,她在幼时中见到的就是在被继国家主殴打掌掴之后,躲在别院中制作笛子的继国岩胜。

——“那那位双胞胎弟弟呢?”

——“他没有前往寺庙为僧,应该在哪里死掉了吧。”

这便是月咏听到继国管家说的最后一句话。

继国岩胜厌恶所有在背后议论继国家族的人。

于是,继国管家和那个侍妾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月咏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也许遭遇了不好的事,但看着对自己从来都是温柔以对的丈夫,终究还是把所有的疑问都掩埋在心底。

“妈妈!”

月咏刚进入枫之村,继国晃一老远就发现了她,一边呼唤着她,一边快速冲了过来牵起了她的手。

月咏回握住他幼小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细微的茧,笑容苦涩。

她强打起精神,在珊瑚和弥勒灼灼视线中蹲下身和继国晃一平视。

“刚刚在回家的路上,法师大人说了一件事情。”

“弥勒哥哥?”继国晃一身体突然一僵,他斜着眼睛一脸警惕的看向弥勒,“你不会对我妈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珊瑚哭笑不得,“放心吧,晃一君。”

继国晃一很信任珊瑚,听到她这么说才放下心,重新看向月咏。

“晃一也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所以呢,妈妈决定听从法师大人说的话学习一下种地。”

还不等继国晃一表态,弥勒首先就天南海北,大道理说了一堆,直接堵得继国晃一说不出话来。

月咏看着他被知识冲击得神思不属的模样,忍不住嘴边笑意。

“但是,谁去种啊?”

弥勒和珊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当然是——”

“当然是犬夜叉啦!”七宝突然在弥勒的肩头冒出来。

戈薇和背着巨大行李包满脸茫然的犬夜叉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笑颜如花。

犬夜叉对七宝怒目以对,得到戈薇毫不留情的镇压。

弥勒珊瑚赶紧摆手,“我可没有这么说!”

月咏看着犬夜叉嗷嗷叫着挥舞着并未改变形态的铁碎牙,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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