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茶社的会客厅里挤满了人,都是之前在阮棠这里缴费学习的名媛千金们,她们似乎对阮棠的意见颇大,见到她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不屑。
“什么嘛,我们交钱还整天学不到东西。”
“这样的态度怎么比得上苏小姐那边呢?”
“就是啊,还是早点把钱退给我们,我们也懒得在你这里学了。”
“根本就是赢了双城大会后就自视甚高,瞧不起人罢了。”
诸如此类难听的话一个个蹦出来,听得童笑满脸怒容,可碍于阮棠才是今天这里做主的人,她忍了又忍,死死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阮棠静静的等大家都发泄完后,不急不缓的解释:“之前确实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和双城大会的冲突,导致各位的进度有所滞缓。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诚心致歉,并且只要愿意继续留下来学习茶艺的人,我还会额外退一部分学费作为补偿。”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叫嚣道:“那我们不想在你这里学了呢?你该不会一毛不拔吧?”
“哈哈,这可说不准,这位肆意茶社的老板啊是最喜欢钱的了。”
“也不知道关二爷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啧啧,我也搞不懂啊。”
阮棠对这些质疑恍若未闻,她一脸沉静如水:“凡是不愿意留下的,学费扣除之前的部分,全部奉还,一分不少。”
女孩在日光下的面容格外肃穆,原本并不惊艳的脸庞平添生出了几分威严,那双漆黑的眸子只是浅浅的扫视了一圈,就让刚才还骚动不已的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不过,我有句话可要说在前头。”她又缓缓的开口,“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强求诸位留下。既然你们决定要走,那以后我肆意茶社就不再欢迎诸位的报名。”
这话一出,让不少千金纷纷不满。
“你以为我们想来呀?”
“当初不是关二爷的势力,我们谁会来你这个不起眼的小茶社?”
“对啊对啊,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呢!”
“苏小姐那边可比她认真多了,技艺也好。”
“可不是嘛!”
阮棠轻轻一笑,心里有数了:“很好,那就这么定了。想要离开肆意茶社的人到这边来签字登记,今天就会把剩下的钱如数返还。”
童笑急了:“可是她们一走……”
阮棠眸光清亮,竟然半点不着急:“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现在也不需要解渴,由她们去吧。”
登记退费是一连串简单又繁琐的工作,阮棠和童笑一直忙到了傍晚才送走了最后一名千金。这么一来,阮棠账户里的钱直接少了一大半,可把她心疼的不行。
可转念想想,没有了学生要教导,自己也能空出大把的时间来研究茶医之道,阮棠立马又精神了起来。
看童笑一脸恹恹的提不起劲,她宽慰道:“你放心,你既然选择留下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童笑大吃一惊:“……怎么?我也可以选择离开的吗?你不要我留下来还债了?”
阮棠:……
多么美好的误会啊,她差一点点就被童笑给感动了。
童笑也很无语,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脱离这儿了,不过既然阴差阳错的留下来,也就注定了这一份不同寻常的缘分。
肆意茶社只剩下了阮棠和童笑,两个人一起动手将茶社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空出了两间茶社作为两个人专用。
紧接着,接下来几天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要求退费的客人。
阮棠二话不说给他们一一办理,并告知没有再回头的机会。
等名单上最后一个学员的名字被划掉时,阮棠在门外挂了一个牌子,表明肆意茶社暂时不对外接受学员了。
街对面的茶艺馆里,苏娆正端端正正的坐着,手里一杯清香袅袅的铁观音正散发出别样的气息。
她刚听完下面人的汇报,不由得嘴角一弯:“这么说,她是认命了?”
“目前看是这样,对面的已经不再收学茶艺的学生了。”
苏娆娇媚的挑起眼波:“她想收现在也没有学员给她教了,挂这么个牌子不过是让自己脸上好看一点,不至于太丢人。”
“是呢,她哪里能比得上我们苏小姐。”
苏娆得意了:“别小看她,她毕竟是我姑姑教出来的得意门生。”
说着,她话锋一转,“对了,给靳北先生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那人笑眯眯的,一脸开心。
“很好,今晚我们就去拜访他吧。”苏娆眯起眼睛,十分享受的又品尝了一口手里的好茶。
傍晚时分,天边荡漾着如梦似幻的薄雾,它们被夕阳渲染上了明媚的金红色,就像一副陈年已久又焕然一新的油画。
苏娆身着干净的素衣来到靳北的住处,她早就提前拜了名帖,就等着今天的有备而来。
“您好,好久不见了,靳北先生。”苏娆轻轻一笑。
靳北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多年不见,你也长这么大了。那时候我第一次见你,你还只是十来岁的小娃娃。”
“靳先生还能记得,苏娆真是开心。”说着,她目光骤然黯淡,“只可惜,我姑姑没这个福气,竟然最后都没跟您……”
靳北直接打断了苏娆的话,他摇摇头:“是我没有好好珍惜,怎能怪你姑姑?她毕竟是你的长辈。”
苏娆眼底飞快的滑过一抹不甘:“是啊,她是我的长辈。可……她向来是偏心的,从未教过我什么,我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姑姑。”
靳北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老实说,苏娆与姑姑苏南霜有三四分的相像,尤其是眉眼到鼻子,特别的相似。
只是苏南霜表现出来的是温婉端庄,而苏娆却显得格外娇媚诱人,就像一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光是眼波就足够撩人了。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你现在不也很好吗?”靳北岔开了话题,露出长辈慈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