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子开口说话了：“我们搜救队这一趟可不只是为了来救你，而是要走遍b市周边的各大城市，寻找其他幸存者。”
梁文没有搭话，目光死死地盯着枪口，这不是他想要想得到的那个解释。
“现在这个世道你也是清楚的，说不定哪一天后勤就突然断了，所以沿途收集食物也是很重要的。”
“要食物的话…我这里还有好多，够咱们吃好久的了！”梁文想起了自己储存的那些方便面。
与世隔绝了很久，他下意识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希望能够通过资源置换来为自己和旺财争取到一个‘融入文明’的机会。
但是显然‘文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男子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拿着，要不是女子在一旁出言阻拦，他早就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击毙了。
反正在这个世道，杀一个人跟杀一只丧尸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你有食物，可以供你和狗一路的消耗，但是之后呢？它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但在我们眼中只不过就是食物罢了，避难所的那些人可不会允许‘用食物喂养食物’发生，还不如早些动手…”
“唐思月，你跟他废话这么多干嘛？要么杀了狗跟我们走，要么就留在这儿喂丧尸。”
“再跟他谈谈，耽误不了多久的。”唐思雨摇了摇头，接着对梁文说道：“这只狗可以留一半给你。”
“啧。”男子对着地板开了两枪：“只给你五分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曹珂！”
“都上膛了，开两枪怎么了？周边丧尸不是都解决了嘛。”
……
说实话，梁文动摇了。
人类是一种社会性动物，自然希望与其他人一起生存，这是刻在基因深处的本能，就跟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
「反正养了也没多久，杀了只不过是伤心一阵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是肉，放在系统里可是比两把加特林还要贵，现在杀了还能分到一半呢。」
「…」
他想要扭头最后瞧一眼旺财，却发现这只狗子竟然趁着他说服自己的这段时间里坚定地护在了自己身前。
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旺财那小小的身体已经胖了许多，在枪口之下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着，但始终没有退缩，看起来有点滑稽，但是又很可靠。
它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陌生人身上，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主人。
梁文知道，现在是自己下手的最好时机，只要速度够快，可能旺财到死都不会知道凶手是谁。
但是他还是犹豫了。
相较于这一年多的孤独生活来说，旺财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但它毫无疑问的是末世来临之后梁文人生中的第一抹阳光。
‘人是社会性动物’这个结论没错，但前提是‘人’。
梁文是人，所以他下不去手。
“我还是留在这儿吧…”他一把抱住了旺财，眼神一片清明！喃喃自语道：“其实这儿的生活也挺好的，每天写写书、逗狗玩…反正都快两年了，早就习惯了…”
曹珂没有明白为何梁文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
“知道啊，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
唐思月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说罢，她冲曹珂使了个眼神，自己则扭头就走。
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曹珂开口说话了：“好了，你该支付清理费了。”
“清理费？”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做慈善的吧，你家附近这满大街的丧尸清理起来很麻烦，支付一点点费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赤裸裸地贪婪：“就比如刚刚你提到的食物。”
除了对地面开的那两枪，曹珂手中的枪自始至终没有放下过。
他很清楚索要食物的这个行为跟杀人其实没什么区别，拿着枪至少可以威胁一下梁文。
曹珂很清楚独自一人在末世中生存是多么危险，他可不相信梁文没有什么自卫手段，要么有枪，要么拳头硬。
无论如何，他都在赌，赌手中的枪比梁文快。
僵持之中，曹珂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疯狂与迷醉。
与丧尸不同，子弹穿过人类头颅时绽放的花朵是美丽的，只要看过一次，相信任何人都会为之着迷。
曹珂曾经见证过很多次这样的美艳，其中更是不乏自己亲手所为，他甚至都总结出了‘用什么角度射入才能绽放最美的花’之类的经验。
这是艺术。